踏青是古代文人對野外郊游的一種典雅表達(dá)方式。每年清明期間,寒冷逐漸遠(yuǎn)去,春光明媚,草木吐綠,正是出游的絕佳時候。人類最早就是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,與野外的綠色有一種親近感。后來人類創(chuàng)造了文明,能夠造房御寒,但只要春暖花開,人們就要到野外去活動。
中國人的祖先最早形成的踏青習(xí)俗并不是在清明節(jié),而是在清明前的三月三,古人稱三月三為上巳節(jié)。上巳節(jié)主要是祈求人類繁衍。到了上巳節(jié),人們紛紛從家中走出,集體祭祀主管婚姻和生育的神靈,這時候也是男女相會求偶的時刻,往往兩個氏族之間就是在上巳節(jié)這一天在野外相聚,互相對歌、跳舞,彼此溝通感情,于是郊外成為熱鬧浪漫之地。
唐代詩人崔護(hù)在清明踏青時就留下了一個感人的浪漫故事。有一年清明節(jié),崔護(hù)游到城南莊,因口渴向一位村姑討了一杯水喝。第二年清明崔護(hù)又來到城南莊時,那位給他水喝的姑娘卻因為思念崔護(hù)而抑郁死去。崔護(hù)大為感動,寫下了《游城南》詩“去年今日此門中,人面桃花相映紅。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(fēng)”來紀(jì)念這位村姑。這種活動歷經(jīng)兩千多年,在今天仍然盛行不衰。不過現(xiàn)在很多人都不說踏青了,而是說春游。
清明時節(jié),萬物花開,春和景明,人們在祭奠先人后到野外踏青賞春,自然心情舒暢。在中國,隨著社會發(fā)展和進(jìn)步,現(xiàn)在已無須通過踏青來溝通男女之間的感情,但依然保留著一家一戶、三五成群、登高望遠(yuǎn)、沐浴春光、采摘杜鵑、追逐嬉戲等習(xí)俗。
有些地方,當(dāng)今仍沿襲舊時踏青時插柳戴柳的風(fēng)習(xí)。柳樹易載易活,有著旺盛的生命力,人們對柳枝寄托著“青柳留春”的美好聯(lián)想,用青青柳枝來象征對青春的挽留。“留青”,也就是留住了“紅顏”,留住了生命??v觀古今,愛柳之人大有人在。“碧玉妝成一樹高,萬條垂下綠絲絳”。“沾衣欲濕杏花雨,吹面不寒楊柳風(fēng)”。這樣的詩句只要從口中吟誦出來,便讓人覺得柳條兒已經(jīng)帶著春意撲面而來。
佛教中的觀世音菩薩,手中就是拿著一根柳枝,她用柳枝沾水普度眾生。清明插柳還與宋代大詞人柳永有關(guān)。柳永雖然才華橫溢,卻一直考不上功名,得不到官府的賞識,只好替賣唱的歌女們寫歌詞,他死時連墓葬的費用都沒有,還是仰慕他的歌女們集資為他解決了墓葬費用。每年清明節(jié),歌女們還相邀來到他的墳前祭奠,在他的墳前插上柳枝以示紀(jì)念。
楊柳是春天的標(biāo)志,在春天中搖曳的楊柳,總是給人以欣欣向榮之感。古人“折柳贈別”就蘊(yùn)含著“春常在”的祝愿。“年年長自送行人,折盡邊城路旁柳。”“梨花風(fēng)起正清明,游子尋春半出城。日暮笙歌收拾去,萬株楊柳屬流鶯。”明代郭登和北宋吳惟信的詩歌,把“折柳送別”和人們游春的場面勾畫得淋漓盡致。在中國人眼中,舊俗是“會族而飲,插柳于檐”清明柳是春、是畫、是情絲、是思念、是生機(jī)、是堅韌、也是希望所在。